狩猎队里,最擅长骑马的尼尔,已经赶去了拉夫拉德。他会监督他们的老朋友书记官,筹措——哦,按那个赌鬼的性格,也许是借贷——在足够的粮车抵达之前,他们必须稳住这里的局势。
德鲁伊看了一眼,在门口处张望着这里的妇女,轻轻点了点头。
“等会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请都不要进来。”
“我知道了。”
布里奇特深深地看了一眼德鲁伊,大步走出了门口,与阿蒙娜低声交谈起来。这位女士,迟疑地看了一眼她的孩子,咬咬牙,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她忍不住环抱起双臂,有些颤抖。
“需要关门吗?”布里奇特不禁问她,“如果你不想看。”
“不,不需要。”
那位女士眼中的希望太沉重。
哈利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自然教派作为一个古代魔法学派,自然也有对付瘟疫的土办法。但在那之前,也许他应该先试试手边的药剂。
男孩子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便壶和马桶。地上铺着稻草,一盆冰凉的井水,放在一张开裂的椅子上,几块亚麻布搭在盆边,水湿漉漉地浸渍了床前的地面,老鼠在一旁歌唱,觊觎着盘子里的奶酪。
一些苍蝇或者跳蚤想要扑过来。
德鲁伊身上的斗篷里,闪烁起符文的光亮,那些飞虫就晕晕乎乎地落在了地上。哈利放过了这些糟糕的环境问题,来到床边。他拿出手里攥了一路的金属试管,打开上面的弹簧,一个金属鸟嘴伸了出来,当药液向下,就有一滴如血液般鲜红的药水在那里摇摇欲坠。
哈利赶紧把它滴落到,男孩干裂的、微微张开的嘴巴里。
然后,他就听见了某种沸腾的声音,那毛骨悚然地逐渐减弱,滑入了对方的喉咙里。哈利立刻意识到不太好,这个药水可能是斯梅绥克先生说过的,那种见效很快的魔法药剂。
服用这种药水,至少需要意识清醒,因为它会让身体非常非常剧烈。
斯梅绥克先生形容它,是在用好多刀子,从石板雕刻上刮泥土,同时地。而那个凄惨的石板,就是你的躯体——小内德的身体,蓦地痉挛抽搐起来,皮肤表面,先是浮现密密麻麻的发紫的血管,而后,从他颈侧的黑泡里蔓延出另一层黑色的网。哈利眼睁睁看着它扭曲沸腾。
躺在床上的男孩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他脸颊上的烧红更甚,汗水不断地往外溢出,却不详地,连呻吟声都微小得可怜,他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哈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探了一下对方的鼻息。每一次那些发黑的血管抽搐,都会刺激出一阵激烈的呼吸,可即使如此,它也越来越弱。
他们正在失去他,是因为黑魔法吗?
哈利眸光凝固了,他伸出手来,握住了男孩那显得可怖的手掌——皮肤的温度滚烫得吓人,那手臂在又一次不由自主地紧绷后,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但这孩子,突然微微地,软软地,弯了弯手指。
他说不出话,但却似乎在,拼命地、虚弱地求救。
身体里,某种漫上心头的战栗摁住了喉咙,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捂住了口鼻,捏住了呼吸。某种麻痹,取代了本人的意志,亦或者,那本就是,一片不可回忆的黑色阴影。
哈利脸色苍白,咬紧脸颊,克制住了身体腾起的惊悸和恐惧。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被锁在碗厨里的男孩了。他坚定地告诉自己,那不算什么,是的,不算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地,回握了这个男孩的手。
窗棂外的阳光开始被扭曲,某种至暗的东西在屋子里弥漫开来,在麻瓜的视觉里,便是这屋子里的一切,如水波一般荡漾起来,显得毫不真实,而另一方面,阳光却格外眷恋似的,轻柔吟唱着,昏暗的屋子里变得格外明亮。
阳光的味道与轻柔的暖意,就笼罩了一切。
年幼的命运祭司,眼瞳中呈现的至暗里,再不似先前那样肆虐可怖。
脚下的土地就是命运的领土,他所站立的地方,就是命运的教堂。幽深寂静的黑暗一片死寂,他注视着,就像与黑洞对视,时间久了,就感觉到某种漫上心头的寒意。
面前腾起的,是一根暗淡的丝线。它在这静谧的至暗里,仅仅散发着细小的微光,呼吸地,艰难地。
出乎哈利的预料,没有任何诅咒的存在。
没有除了命运丝线以外,任何魔法层面的异常。
哈利知道,他遇到了信里最棘手的事情。这通常是,那些即将死去的人,才会有的光景。
如果这一切,只是因为疾病……
年幼的命运祭司,忍不住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碰触在这根丝线上。
轰地一声,某种幻痛般的灼热从手指处,迅速地蔓延全身。剧烈的疼痛从四肢关节传来,他的眼睛开始模糊,他的喉咙干渴得出血,他的脖颈处、肩膀处、腹部——更是有活物一般的东西,跳动着,撕咬着神经。
他似乎很冷,又似乎很热。肌肉痉挛地发着抖,消耗着仅剩的力量。
他控制不了舌头,控制不了思想,深深的无力与虚弱,让呼吸都是一件极为耗费精力的事情。
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吗?
血液是滚烫的,可有一些地方似乎无法抵达了。仿佛被死神收割走了一部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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