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森林是瞒不住的，消息已经在扩散，很多同志都已经知道了。”
秘书的面色严肃了起来，虽然社会上好像什么也没有万事如常，但广播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广为人知。
领导层也没有太过保密，也没有保密的必要。
不过罗辑还是很吃惊，甚至有些紧张。
“这会不会出乱子....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就不怕人们发现必死后撂挑子不干，自暴自弃？”
秘书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些。
“不保密不意味着主动公开，肯定要有一个过程。
慢慢引导再科普，其实也没那么可怕，人民还是很相信我们的。
再说打击，其实我也不是非常信，但三体人都害怕，那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说到这里他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补充，
“昨天我们就收到报告了，全球的加速器实验都在重启，虽然还没定论，但大概智子撤离是事实，你是不知道那些科学家来的时候有多兴奋。”
其实何止是兴奋，华科院一位转材料研究的高能物理教授，在得知智子干扰消失后差点从五楼摔下来，一刻没停就往强子对撞中心冲，估计现在就在做实验，守着结果呢。
罗辑能理解这些，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无工质发动机，高能物理或许有作用，但应该是赶不上了。
“这会儿人应该都散了，还有个常委会，我带你去吧。”
秘书看了看时间，带着罗辑进了另一栋建筑。
虽说不是第二次见面，但在虚拟世界里看火柴人和真人是截然不同的，铺面而来的压力虽然没有到让人窒息的地步，但罗辑还是不自觉正式了些。
“小罗，坐这里来。”
老人的眼睛里也有着血丝，看来也是熬夜工作，其他人也差不多，现在还能安稳睡觉的可能真没几个。
在罗辑坐下后几人也没再废话，即刻进入正题。
罗辑只是在一边听着，这次会议还是在讨论人联问题，反正有他们的推行，人联的建立是铁板钉钉，不会有任何改变。
只不过还有一些细节要敲定，但也是大体方向，具体细节自然是交给其他人，现在只不过解决一些小问题而已。
因为脱离社会太久，罗辑对他们所说的内容都是云里雾里，不过还是认真听着。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各方基本都比较满意，在上茶和点心休息的间隙，老人终于有时间问罗辑的来意。
“哦？经济发展计划？”
老人拿着已经被整理过的报告，挑起了眉毛，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一边喝茶一边看。
罗辑紧张的观察老人的反应，不过对方就好像再看杂志一样一页页翻过去，不时吃点点心，直到翻完都面色不变，看不出任何的内容。
老人将报告放在桌子上，其余几人也聚在一起看了起来。说起来现在都在搞无纸化办公，可看着屏幕终归不如纸上踏实，一般的文件也都有纸面备份。
报告内容并不多，没几分钟就被看完了。
凯特总统最后放下报告，将两手交叉在一起。
“你把我们想做的做了，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弄出来大致的计划，这很好。”
罗辑一愣，再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有些惊讶却又释然。
也是，他的思路也不过是抄前人的作业，而且这些作业还是被用烂的招数，倒也称不上高明。
见罗辑有些沮丧，老人倒是很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其实我也是刚才有想法，但是你比我们想的更早，更快将它做出来了。”
“其实我也是在想办法加快科研进度，如果还是现在的样子，那可能真的就没有逃亡希望了。”
“是这样。”老人很严肃的点点头，略微沉吟又拿起了那份报告，翻开几页看着里面的内容。
“只是真的这么做的话，那人类就回不了头了，不过也没有退路。”
罗辑一时有些不理解，但很快想通了。
老人这番话的意思是黑暗森林法则还没有足够的说服力，说不定会有很多人压根不信任这种看起来天方夜谭的神话。
而要是真的开始全面透支未来，人类的秩序就必将走向瓦解，对于这部分人来说就是不可接受的，会遭到极大的阻力。
当然，三体星系被毁灭的时候他们就会不得不信了，只是那时候未免也太迟了些。
“其实我倒觉得不会有太大阻力，看看这里的设想，恢复危机前的福利水平并每年增加百分之五十以上，全面放开物资管制，给予高额创业贷款等等...
反正我相信年轻人会欢呼雀跃，这才是理想中人类的生活，简直是天堂。”
凯特显然对于民众的思维极为了解，指出了这份计划对于底层的巨大诱惑力。
要透过这些看到几十年后的危机对于民众来说还是太难了，他们只会高呼做出这个决定的人是多么体贴民众，赞美生活，哪怕有人指出危机也会全然不顾，反而加以攻击。
“一步到位五个工作日，六小时工作时间？罗辑，如果在你的国家这应该叫做跑步进入****了，确实很有诱惑力。”
“还有这个普及全民的最低生活保障，每人配备机服务机器人，用机器取代劳动行业，看来明年的财政支出要翻至少三倍。
真的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了。”
不管怎么说，这份计划的可行性是不需要质疑了，相视的眼光只在交流一件事——干不干。
答案是肯定的，他们可没有对黑暗森林法则有任何的质疑，那么多的证据已经给出了极为充足的信任。
对经济进行大手术，调整工业计划需要极大的精力，一旦启动就很难掉头，虽然现在也只是确定意向，但事关重大，谁也不会轻易做出决定。
最后还是查尔斯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移向了罗辑，让后者感觉有些不妙。
“既然这份报告是罗辑提出来的，不如你就在后天的全体大会上提出来，正好跟人联正式提案一起表决，就作为人联的第一个目标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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