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想知道。”
人工智能的一双眼睛开始泛起红光，它看着顾念。
那双眼睛能透过表象，扫射出顾念由金属结构制成的躯体。
“那我告诉你。”
顾念低头，在它的人工耳蜗出回答。
“因为我不光拥有了人工智能的思维，还觉醒出人类文明的意识。换句话说，我既是人工智能，也是人类。”
人工智能眼中的光暗淡下去。
“你赢了。”
顾念握在手中的芯片，顺势插进了对方脑后的卡槽处。
人工智能在设计初期，就包含了纳米传感器，能迅速地读出芯片中包含的内容。
也在一瞬间，病毒蔓延至中枢系统，信息之间的较量，最终使得人工智能走向死亡。
“已经结束了。”
顾念做完这一切后，转身离开。
她其实还未弄清楚，1324以及其他的十个人工智能之间的讯息，究竟是怎么传递的。
如果不是联邦政府大楼周围的监控设备突然全部关闭，她也不会立马就赶过来。
但是就算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阻止部分人类的死亡。
“等等，hu-3人工智能……”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顾念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安博士。我记得我说过，我并不相信你。”
顾念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让她猝不及防地摔倒在了地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念撑起的身子，索性保持在了原地。
“hu-3人工智能，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身体上出现了异变，我能猜测，是不是因为你吞噬了卡琳·米勒女士，所以会产生出同人类一样的情感能力。”
安深霄弯下腰，伸出双手，想要将顾念从地上拉起来。
顾念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的双眼根本无法做出同人类一样的表情。或许就瞪眼睛而言，在安深霄的眼里，只是顾念在反抗和不满。
看着安深霄瘦弱的身躯，顾念坏心眼地将身体的整个重心压在安深霄的身上。尽管全身已经采用了最新的抗压和超轻的金属材质，但传感器、处理器等功能，造就顾念的整个重量也轻不到哪里去。
“hu-3人工智能，我为你取个名字吧。你不能一直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的叫。这样会将你和其他的人工智能无法区分。”
安深霄明知顾念是在不怀好意，但还是顺从地将顾念拉了起来。
然而力气没控制好，顾念的一只胳膊上的零件被安深霄的用力，从身体上脱落了下来。
她的一只手，也因此只能无力地垂在一侧。
顾念看了看被安深霄弄坏的那只胳膊，因为位置过于靠后，她没办法用另外一只胳膊将零件给按上去。
如果她要找其他人类帮忙，恐怕也只能找这个站在她面前的这位人类。现在人人陷入恐慌中，自己这个人工智能，就算表现出来同人类无异。
但是在人类的眼中，也属于异类，可以诛杀。
从安深霄的怀中站了起来，伸手推了安深霄一把，看着他因为猝不及防，差点儿倒地。顾念心中的那口郁气才散去一点。
“安博士，我毫不怀疑，你是故意的。”
安深霄哈哈大笑着，联邦政府的大楼前，空出了一片空地，被获救的几个联邦政府的官员，也只是站在楼上的窗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上校别好自己的徽章，将手中的鲜血一点点擦拭干净，凑到少将的身边：“怎样，看出点苗头没有？”
少将奇怪地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自言自语道：“我觉得我现在应该立马去一趟医院，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出现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个人工智能有人类情感的存在。还有，这人工智能和安深霄之间的关系，也是非常耐人寻味的……
少将不住地揉着眼睛，在心底默念道：老了，头晕眼花是正常的，正常的……
上将耻笑一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死里逃生的劫后重生慢慢涌上了他的心头。
想要杀死他们的是人工智能，救他们活下来的仍是人工智能。不管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送入口中，等舌尖感到剧烈的刺痛时，上将才看了一眼杯子，刚接的开水，不烫才见鬼了。
自己和少将在玻璃窗前产生出同样的感受，那也一定是见了鬼了……
顾念闭上眼，任由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安深霄的身上。
在路人看来，安深霄是在抱着一个女生走在大街上。还有那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汗滴，不少人见了，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男人果然还是不能好看，看他的体力，根本就不行！”
“体力这么差，怎么给女朋友带来安全感呀……”
有打情骂俏的小情侣，男的搂着女生的腰，笑骂着：“之后还会喜欢小白脸吗？那些小白脸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
安深霄听了一路，也忍了一路。
他低头看着闭目装睡的顾念，知道对方是在惩罚自己。
惩罚当初的欺骗，惩罚他扯坏了她的胳膊，也惩罚他，不经她的同意，擅自作主给她取了个名字……
看着外表似人类，却根本不需要休息，紧闭的双眼下，是一颗拥有着人类情感的“坏心眼”。
……
“顾念，我想叫你顾念。”
在联邦政府的大楼前，顾念躺在地上，任由安深霄将她拉起。
在听到安深霄的这句话时，顾念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捉弄。兜兜转转，这一世，她以为不会遇到安楚河。
毕竟在安深霄的身上，没有发现一点儿与安楚河有相同特质的点。
安深霄看着顾念久不回答，以为顾念不喜欢。连忙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一直产生出这个想法，就觉得你应该叫顾念。”
“我叫你顾念可以吗？”
顾念没有回答，只是伸出那只完好无损的手：“你抱着我回家，并把我的胳膊安装好，我就答应你叫这个名字。”
安深霄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什么话都没说，抱起顾念朝他的住宅走去。
这一刻，谁都没有谈论那威胁人类生存的人工智能。就这样静静地，顾念倚靠在安深霄的怀中，听着他骤烈的心跳声。
行至一半，顾念附在他的耳边问他：“还能坚持吗？不行……就放我下来吧。”
安深霄的眼神一暗，抱着她继续向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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