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已经和那三个小喽喽说了，他们不会乱讲的。话说，真的不回我那里去？”倚靠于黑色重型机车上，唐婷饶有意味地问楚航道，身后传来阵阵浓烟，来源于着火的社区中心，唐虚、安柏尔和尚格三人已经报警，驻足在社区中心大门处，等待警察和消防到来。
唐婷，17岁，因故意伤人罪被判1年有期徒刑，只因未成年，而可以参与改造特训，以特训时长替代刑期。作为这期五个少年犯中唯一一个因为暴力而被捕的小太妹，楚航着实相信，唐虚、安柏尔和尚格会乖乖听唐婷的话，不会出什么差错。
至于想起唐婷故意伤人的原因，楚航下体一阵胆寒，尴尬地讪笑道：“不了不了，下次养老院特训见。”
“切。”仿佛楚航的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唐婷翻起不屑的白眼后，径直骑跨上黑色重型机车，身着黑色运动内衣的她，此刻腰间的马甲线如流沙摩挲出的流畅线条与机车的流线型车身完美融合，独一无二的伶俐之美，像黑色葬礼之中带刺的白色玫瑰，诱人的外表之下，带着足以伤人的尖刺。
右手腕一拧，伴随着浓烟和咆哮，唐婷疾驰着机车，消失在了街角，尾末，楚航还能看到唐婷左手中指竖起的国际友好手势。
“下城，还真不是书本上描绘的下城。”楚航凝视着已没有唐婷的空荡荡的街，街道晦暗无比，只有零星的几盏枯黄路灯，残破的报纸在唐婷渐行渐远的机车轰鸣声中悬空翻转，更显街道的荒凉萧败。
在学院图书馆中，楚航得知的下城区已经在理事会的管理下，彻底摒弃了装在橡胶轮胎的传统重摩，而是全面推行浮空程度控制在40厘米内的浮空机车。变革的理由并非是浮空机车比传统重摩更高速，或者是更节能，而是和禁酒令一样，完全是为了保障治安，浮空机车的电子后端都受到同一家公司控制，联邦政府在必要时，完全可以让该公司追踪驾车潜逃罪犯的位置，甚至隔空关闭罪犯驾驶车辆的电源。但还是和禁酒令一样，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下城人仍然有办法搞到被禁止的传统重摩。
念此，楚航下意识地抬头仰望，顺着扑翅的群鸦的方向，瞥见了那漆黑夜空中璀璨如月的三角光源，那并非月亮，而是一座浮空城，也是楚航的故土————人类科技之光，罗德国上城区。
上城以浮空城的形式，高悬于下城区这片晦暗之地，仅靠三根直径足达百米的巨大管道和地面相连，以此实现人才和物资的运输流动。而那三根管道也是上下城区唯一可供联系之所，纵使下城区有被禁止的飞行器可供飞天，只要靠近上城区的空域，便会遭到管道表层处隐藏炮口遮天蔽日的攻击，断无幸免的可能。下城区每年都有不信邪的勇士，更有甚者，甚至会徒手攀爬管道，结果可想而知，这也是管道上常驻漫天乌鸦群的原因，毕竟那里盛产烤熟的肉类。
也曾有人试图离开罗德国，可是在核武大战后的2099年，国度间的跨度更显悠远，过渡带是漫无天日的死亡核污染区，且不谈论里面尚存的核辐射，光是里面横行的可怖怪物，便足以让逃亡者望而却步。
“李德……教授，上城区，我会回来的。”楚航凝视着浮空城，表情坚定，眼中紫火冉冉而起。
……
翌日，下城区警署。
“米拉蓝检察官，昨夜接到热心市民的检举，尼德湖石滩的社区中心着火，可能会有人员伤亡。”满眼血丝，脸色苍白的警员推开办公室门，对着办公桌上正翻阅报纸的白人警官报告道。
“是少年犯吧，死不足惜。”名为米拉扬的警官放下报纸，不紧不慢地抿了口手中的咖啡，忽的，她浑身颤抖，不住咳嗽，因为她瞥到报纸的头条上正写着“社区中心重大火灾，三名工作人员失踪，生死不明。”
“失、失踪的工作人员包括检察官毕鲁？”即使咳嗽着，米拉扬也急不可耐地质问警员道。
“额……”警员沉默片刻，低头翻阅手机中的值班表后，方才颤抖着嘴唇，回复道：“昨天，恰逢断指众的若头找到毕鲁检察官，要求他处理些黑活，所以……”
“啪”的一声，赤红的巴掌印出现于警员左脸上，警员捂着脸不敢再说。
“昨天的案件，为什么今天才向我报告。”米拉扬眉毛一挑，愤怒二字已然刻在眉梢。
警员支支吾吾，拨弄着胸口的警徽说道：“昨天断指众的若中也找我商量事宜，环境吵杂不堪，我没太听清那位市民说了什么，所以没有及时报告。”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来，你过来。”
警员闻声，俯身而下，任由检察官米拉蓝用冰冷的左手扬起他的下巴。
又是“啪”的一声，警员的右脸上又出了巴掌印。
“好个商量事宜，脖子上这么多新鲜的草莓印，你可别和我说是断指众的中年若头给你种下的，你是又去迪厅鬼混了吧。”
“我……”
“滚，把我的装备拿来，我要去和你口中的热心市民好好打打交道。”米拉扬凝视着右手腕的黑色皮筋，眼中是夹杂中不安和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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