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婷告诉李零意识体状态的她没有实体，对周围的空间感知有限，混沌而模糊，看不到边界，但见光影演绎着昆曲《牡丹亭》，一次又一次，宛如轮回，她没有实体，自然不知道怎样离开，在日复一日的的重复中陆文婷甚至都怀疑自己进入了循环空间。要不是小蓝和小粉时不时跟她说几句话，她自己完全没有时间的感觉。
忽然她又一次强烈感受到周扬，那次看到他什么装备都没穿，而且神思恍惚。
他蹚水而来，嘴里喊着文婷的名字，找人求救，眼看着水已经漫过他的脖颈，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往前走，没有停下，呛水，还是没停。
小蓝：“哎呀呀，情郎哥哥又来啦？”
小粉：“情哥哥今天不太对，像是被魅惑了，可是那贝壳干的？”
小蓝：“贝壳在睡觉，我刚才吃了它喂我的一个梦，呀，我们又回到学戏的那年，那年子桑树下，我妹妹……”
小粉：“得得得……你又来了，这情哥哥该有危险了！”
小蓝：“小贝贝，我的亲亲，求你大义灭亲……哦不对，大义援手。”
那只蜃慢吞吞地张开，警觉地看看四周，迅速吐了一个泡泡，又马上缩进了自己的壳子里。那个泡泡开始很小，慢慢慢慢随着上升变大，卟嘟一声冒出了水面，飘阿飘啊，仿佛有灵性一般，卟嘟套在一个睡觉的猫子的头上，这猫嗷一声醒了……
陆文婷急坏了，她按照自己以往恢复的经验，寻找着黑暗中的那一丝温暖，内心急迫程度像是火焰般燃烧起来，这时的陆文婷发现自己能够看到一丝丝微粒在游动，呈现出自己实体的轮廓，但是她还不能十分熟悉地操控这个过程，更别说驾驭实体移动和离开这里，
此时小蓝说：“婷婷宝宝，你情哥哥得救了，你省省力气吧。”她一放松，刚才凝结的水珠烟消云散，自己也昏睡过去，这次她不知又睡了多久，醒来后，她回忆上次的经验，努力凝结成一滴精彩斑斓的清露，她内心激动，仔细观想这美丽的景象，透过清露，咦，亮光，暖黄色的，清露映衬下，她发现了一枚镜子，几乎和自己从问心匾额后面找到的一模一样，这匣子里居然也有一面!!
通过露珠凝视着镜子内部的景象，她惊奇地发现，那面镜子竟然能够出现外面的世界，她看到了周扬得救的过程，看到了李零的救人，李零月夜被袭击等。
原来黑暗中温暖自己的就是它，只是当时没有实体的自己根本无从得知。
四季：“二傻！镜子！”
李零：“问心嘛！你不是说有好多枚，只是这枚怎么在这里？”
四季：“镇南王府出现了两面镜子，你觉得是巧合吗？”
李零：“……一枚来自持镜国师，另一枚嘛，是一个想要放出玄武的人放在这里的，”
念力训练之逻辑推演：“陆文婷被要求带镜子如湖中，而我带着镜子落水和周扬的指引密不可分，然后我引爆了戏台，戏台用来镇压玄武的，是谁想让玄武脱困？玄武脱困，黑洞现世，这个结果是哪一方想要得到的？或者不是一方。”
陆文婷继续讲述着自己的遭际，她发现了镜子以后，心里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她发现足够的专注加上足够的渴望，就可以控制水汽凝结成露珠，慢慢地从一滴到两滴，再到更多……
当水珠足够多的时候，她发现水珠呈现的形态就是自己心境的状态，也就是她逐渐借水汽凝结称自己的部分实体了，终于，她看到了自己的面容，那一刻她内心狂喜又悲痛……待斑斓散尽，落入黑暗空寂，她又进入了无穷的时空，无边无际，无形无相。她忽然想起不知什么时候听来的一句佛偈：“一切皆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内心空明一片，彼时她心里挂着周扬，但是内心在觉醒，她看到的周扬，是自己心中所见，如果从别人的角度，或者不以人的尺度来观想，周扬是谁？
她自己又是谁！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为情所困者多数迷失本性，而陆文婷在这种特殊的无我的观想中才逐渐找回一丝丝自我。
诚然，她反抗父母，自己的生命虽承袭自父母血肉而来，但是她明确知道自己生命当由自己主宰而不应该为了父母的面子等理由扭曲。这是可贵的，也是觉醒的。
可是她为了周扬一个不明朗的承诺就心湖深陷，情欲惘然置于本心之上，失去了清明的自我。心灯渐渐点亮，陆文婷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水雾在她意念能量作用下逐渐能够凝结成比较清晰的实体，镜子另一头也常常传来影像消息，她看到了李零……
既然可以看到李零，能否让李零看到我自己？陆文婷暗自思量。
这时她忽然一阵感受到悸动，仿佛校园里那次被周扬婉拒，自己撕心裂肺地扯出一个笑容并假模假样地送出祝福，仿佛周扬的拒绝当时只是觉得失去希望，现在反而多了一层撕裂的疼痛……
她凝聚思考的力量抵御这种疼痛，谁知，看到李零惊恐的面孔，“你是谁？”
哎，这是成功了？
她见到李零马上让他传话给周扬。时间紧迫，她也说不清楚许多，只是叮嘱周扬不要再以身犯险，自己不是殉情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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