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老头闭着眼没再看少年。
被说教后的少年魔怔了小半天,似乎是回忆起来了什么,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朝白老头抱了一拳,嘴里道了声谢,又被老头接连赏了两个“滚”字。
看着老头眯眼,顺手捡起那包蛤蟆皮,正打算溜。
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咳一声,语气带有愤懑:“狗日的,还要不要点脸?”
少年讪笑两声,麻溜滚蛋...
老者不过换了个更舒坦的姿势,鼾声渐起。
早在久前,和白老头不算是陌生了,在少年自己看来甚至算得上熟络。村里人不知道的是,少年也怕别人嚼舌根,说他和一疯老头还能有交集。
只因有次和老头有过以物易物的生意往来,老头看上了苦尽从山里顺手捡出来的一根实竹,老头给他的是一本字儿都认不全的古扎书籍。书名不同于苦尽所认知的文字,泛黄的纸张看上去就很有年代感,四下无人和老头闲聊时老头提过书名,叫《冬夏文》。
苦尽换它的目的就单纯的因为书本较厚,字儿也不认识几个,就想着一根破竹梗换本书,不算亏本。
老头事先说过,换过之后不能再换回去,也别问他书里写了什么,因为除了书名他也认不得书里写的是什么,简而言之就相当于买定离手了。
苦尽也生怕老头反悔:“谁他妈后悔谁孙子。”
老头不置可否。
只是下次就看见老头腰间多别了一根竹梗而制的烟杆。
再有就是苦尽时不时的喜欢听老头跟他吹牛,比他看的那些志怪小说更加精彩丰富,作为报酬,苦尽每次进山后都会给老头捎上一腿羊肉,或者半只酸枣狗果腹。
慢慢的了解过后,聊天摆谈时会从老者口中得知了进山后的一些奇巧淫技,更像是一位杂学颇多的老江湖,总让苦尽觉得受用无边,受益颇丰,以至于后来苦尽后知后觉中就把这老头当成了个后世中落的高人。
似乎有种同病相怜或者说惺惺相惜之感,苦尽不同于其村里其他人对老者的态度,反而觉着老头才能勉强算得上能和他多说上两句正经话的‘朋友’。
这只知冬的山雀,遇到了另一只被它看作同类的乌鸦,心里没有半点嫌弃和异样,模仿着乌鸦学了一下扇翅。那尚未丰翼的翅膀还是飞不出连绵不绝的大山。反观乌鸦,早就在此筑巢,对目光以外的天空,早就没有了希冀,再透骨的寒风,像是也吹不穿他那一袭粗布麻衫,不过离开了巢穴,挪了窝,还是忍不住打着寒颤。
就只是道上一句:“天凉,好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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