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
从外头打了热水回来，再检查了一遍府里的门锁后，方曦文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
里头一片漆黑，借着微微的亮光，能瞧见他的枕边人此刻已经睡着了，不过给他留了外头的位置。
揭开被子，方曦文躺了进去，但思想却停不下来。
回想起在浴室里面遭受的“罪”，他仍有些心中微颤；想来是她们主仆提前商量好的，虽然具体情况不明，但总之——
是三人一起“洗”了。
寒玉浴池容纳三个人绰绰有余。江星楚的身材比较娇小，会钻到他的怀里，双臂缠上脖子，媚声索吻；
林姐姐则在后面温柔地搂着他的腰，两瓣温软的唇轻咬耳朵...
‘哪怕玩得这么花，元阳也还在...’他感觉颇有些惭愧。
好像这东西是需要真正阴阳交合后，才会有所变化；总之他也没有经验，不是太懂。
修行者的事情不用搞那么清楚.jpg
胡思乱想了一会，他感觉意识逐渐消散；正要陷入沉眠之际，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好听的女声。
‘方家小鬼，出来一见...’
声音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
方曦文猛地睁开眼睛，但没有动；因为此时圣女大人正压着他的手臂。
江星楚的睡相一向比较差，喜欢踢被子，还会流口水。
轻轻扒开身上的少女，方曦文用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滑下床。
跟着披上外衣，悄悄地走了出去。
循着声音的强弱变化，他就走到城主府外面的街巷。
一袭白衣在夜色中显得惹眼，却又像一朵静谧的花；
脚步声不轻不重地响起，那双飘渺的眸子就静静望过来，不见情绪。
是云无心。
她的声音，只要听过一次就很难忘记。
“这么晚叫我出来，何事？”
“时间不在早晚，只有‘合适’与‘不合适’。”
“因为我明天要走，所以你才过来？看准我着急？”方曦文走到几步之外停下，语气随意。
“也可以这么说。你有求于我，对否？”
“准确的说，是有求于云家。”
“那你去跟屹川交易？”云无心露出一丝笑意。
“好吧，我投降。我想要天衍图录。”
“我不找你，你就不说吗？”
“这是能随便要的吗？”
两人就在几步之间的距离对视着，方曦文挑眉道；
他就完全不怕这谈话被人听了去。因为云无心一早便垂下云袖，有飘渺的云雾将他们遮掩，如梦如幻，就像这女子给人的感觉一般。
明明她就在面前，却仿佛远在云端，居高临下地审视整个天地。
“你一直都很有分寸，”顿了顿，云无心夸赞了一句，“只是这功法就只有直系子弟才能修炼。若是外人想要，亦只有联姻一途。”
“可以理解。”
“只是你阿姊定不愿嫁，若是非要不可，就只有你入赘了。”她饶有兴致地抄起双臂，似笑非笑：“云家可有合伱眼缘的姑娘？”
“这话说的，好像人家看得上我似的。”
“方家嫡子，人榜少侠，一表人才...公子就有些谦虚呀。”她语气就很是玩味。
“这么看得起我？那行，云无心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我俩凑合凑合得了？”方曦文把手一摊。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我还笑你年纪大呢...
“想得倒美。”果不其然，云无心很难得地翻了个白眼，摇头：“你不是有婚约在身吗？其实，联姻王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算了，这条路没什么可能。”
“那你既然明知道，还叫我出来作甚？”
“功法虽然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别的东西。还记得我们的三个约定吗？”
“记得，还有最后一个没用。”
“嗯，我现在就可以履行它...”
话还没说完，云无心便袖袍一挥，伸指点来。
一道白光直直射来，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额头便是一阵清凉。
跟着，脑海中轰的一声炸开，有一道道虚幻的文字浮现：
【汝即是吾，吾即是汝】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契】
【契正所谓，破囚牢以求反叛之翼也】
跟着，最后一句便被掐掉，换成了【与云无心的契约细则如下：不可私自传授功法心得、不可泄露运功路线...】
‘这是，新的契约？！’
沉浸在绚烂的白光里，方曦文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是第一次被人主动签订契约。
他眼神震动，下意识看向了云无心，而后者仍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惊讶什么？这就是天衍图录的合理运用。”话虽如此，但她脸上却有些仰慕之色。
“...你究竟对我了解多少？”
“放心，你身上的力量位格很高，当今世上能察觉到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云无心伸出手掌，顿了顿，又有些好奇：“你可知祂是谁？”
“...你觉得呢？”
“你真的知道？该不会是云家老祖，那位传说中的‘数圣’吧...”很难得看她这么激动，眼睛都亮起来了。
也难怪，达者为先嘛；以云无心的造诣，想来能在此道超越她的人也没几个。
“我想应该不是。”方曦文心情有些复杂，跟着恍然过来：“等等，之前那三个约定，不会就是某种契约的形式吧？”
“聪明。”
“你开始能算到关于我的事，或许是因为命运有所交集；但到了后来，你依靠的就是这三个约定的联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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