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军火商的守则和自觉
永恒泰坦帝国C-Ⅳ领地，工业领地第四区。
远远望着康铜的队伍离开后，马克到机器厂区视察过一遍，与后勤部门做过交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同他现代精英的形象不同，他的办公室内充满了复古的气息。
不是艺术上的复古，而是属于机械的复古。
铜制的齿轮作为装饰出现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环桌的转椅后，一只长长的铜管延伸当天花板上，管道的出口处的箱子内，堆满了卷成桶状的待处理文书。
“技术部的那群‘蒸汽朋克’研究员真是够有毛病的，明明能通过通讯传递消息，非要做这么一个黄铜管道网络…”
说是这么说，马克也明白建立独立的指挥体系的重要性。
就苍蓝世界的游戏系统的不靠谱性，下一秒宣布完全下线都不是不可能。
只要拿出那个理由就行：一切都是为了玩家体验的真实性。
“康斯坦丁……真是个硬茬子。”
一边写今天的工作报告，马克一面咧嘴，这位爷是真不好接触！不过也和情报上说得一样，只要不触及对方的敏感点，其他都很无所谓。
能做到就是能做到，做不到也给出了替代的方案。
属于顺毛撸和对着干两种手段，都不怎么好用的角色。
笔尖顿下，在纸面上留下一点扩散的墨迹，然后接着写了下去。
——保持距离，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手指触向额头，康铜似乎无时不刻都在表达着这十二个字。
让他无声感慨：“这不是就像猫一样嘛！”
女孩子像猫很可爱，可明明是个少年，性格却如猫一般令人捉摸不定就很让邻居不安了。
墨迹在纸上构成‘安抚为主’的字迹，又被他划去，写上了‘敬而远之’的字样。
想起两人在会客室站起握手告别时，脱离公事的闲谈。
马克捏着两指之间的爆炸水晶V4.3-Beta问：“你有掌控这些晶体的能力吗？我是说成型后一段时间的晶体。”
康铜扣上纯黑的呼吸器面甲，目镜折射灯光忽然一亮，传出愉快的笑声。
“这个要看你怎么看，但从决定触及‘武器出售’这一行时，我始终记得一句话。”
“军火商第一件要避免的事，就是被自己的武器找上门来。”
如果说康铜的水晶系列产品限于爆炸水晶时，还能加以遏制，但热能水晶就是一步完成了从军用的非必需品，到民用的必需品的跨越。
就算是继续在暗地里施以限制，也只是拖延对方产品扩散的速度而已。
伸手将一份停留在桌面上很久的‘化学热能反应棒’的投入项目申请丢进垃圾桶。
这东西没意义了。
他放下手中的银灰色钢笔，靠在皮质的椅背上，长叹一声：不仅是加热装置，连对对方爆炸物渠道隐隐钳制都要放开。
形式的变化从来不遵从个人的意志转变，现在是要做准备的时候——这个世界，对于玩家而言真正的‘冬天’，可还未彻底到来呢！
.
对废墟城市的探索是一件困难的事。
冰层和挤压的雪层加起来足有四五十米之厚，更多地方还不止如此。
一座城市中，绝大多数建筑事实上都达不到这个高度，纷纷深埋玩家们的脚下。
探索的队伍只能通过一些隐秘的冰层间隙和空洞下到雪层下，找寻搜索。
可这种方式未免太过危险，一旦发生坍塌事故，必死无疑。毕竟现在的玩家基本上还属于肉体凡胎的水准。
另一种方式，被玩家们有意的称为‘地下城探索’。
具体是以当前露出地面的高层建筑为入口，也就是少数那几座原本耸立于城市内的地标性建筑。
必须足够高，内部面积足够宽广，也足够坚固。
如此筛选下来，可供选择目标也就不多了！
而当前开辟出的七处‘地下城’入口，直接以一到七的序号排列。位置最靠近七处‘地下城’的公会势力也顺势接手了相应入口与主要隧道的维护工作，借以收取玩家的门票费。
地下城的大致整体，也是‘七城联盟’中各自七个小型公会完成领地公证的区域。
可以说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公证后管理也简单了许多，至少公理上这的确属于他们的管理范围内了。
而只要他们收费不太过分，玩家们能够减少些危险，节约些时间，对此也并无异议。
值得一提的是，地下城的管理进入正轨后，颁布的秩序条例单除了禁止互相攻击，刻意造成隧道坍塌之类的理所当然的规定外。
‘禁止出产自【红晶中枢-爆炸水晶】进入地下城区域。’这一条也成了玩家们间的笑料。
其他禁止爆炸物进入规定也有，但也只是归为一类，像是将【爆炸水晶】单独拿出来列作一句‘警示’，还是头一次。
虽然句子写得很强硬，可不知为何，玩家们从字里行间只能看出一个意思：大哥，别往进带爆炸水晶了，我这地下隧道维护起来不容易啊！
简直是在隔空求饶。
康铜当时也没多想，毕竟爆炸水晶这种东西的确不大适用于地下雪洞和冰窟的探索。
散人玩家又是探索地下城的主力，康铜干脆放弃了在大众玩家中销售爆炸水晶，少数有购买需求的，也是做了记录提前预定的熟客。
像是经常在城市外冰原上独行狩猎寒冰怪物的强人。
再有不过是几个离得较近的公会势力。
大家都玩得到一起去，康铜多是半卖半送，做技术验证，配合进行爆炸水晶的版本迭代。
至于所有人期待的‘红晶中枢’与‘七城联盟’打起来的场面，却是没有出现。
好多兼职雇佣兵的玩家团队都摩拳擦掌，准备在这第一场大型PVP中大显身手，可惜不管论坛上怎么拱火@双方，论坛ID-康斯坦丁都毫无反应。
七城联盟只是一致声明这是出于对所有玩家生命安全的考虑。
苍蓝世界中，康铜更是整天待在中枢斜塔内不出门，就是有人想找他都找不到门路。
雪风闲来无事时问过他一次。
那个时候，他正好又灌下了一杯热饮，乘着新水晶成型的间隙坐下，从头上摘下护目镜闭目，抬手捏着两眼之间缓解眼睛传来的酸涩感。
“什么，爆炸水晶？”康铜疑惑的转头，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什么。
“这也是事实。”热腾腾的香气从杯中袅袅升起，轻轻晃动，棕黑色的液体顺遂重力流入口中。
舒服的喘了一口气，
“他们愿意捉住我这方面的痛点作文章，就让他们去做吧！我又不奢望所有人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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