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最近怎么这么辛苦。还不如从前不管家的时候呢。憔悴了太多了。”明嫣一进屋瞧见自己母亲的样子，有些心疼。
“娘也不想管。这不是你祖父安排的。”谁能知道管家是个费力不落好的事情呢。
挥退了屋里的人，张氏拉着女儿闲聊。“学里学的怎么样？女红可有用心？字练的如何了?”
“娘，您怎么净是问这些啊。”明嫣不太开心。
“你懂什么，你这马上就及笄了，就要相看人家了。出去应酬少不了小娘子们在一起比拼个才艺。当然要学好了才不丢人。”说到及笄，想到女儿及笄还要办个宴会，又是一笔开销。张氏觉得头又痛了。
“先生们说我学的好着呢。明琪都没我学的好。只刺绣比我好些。在外面大家又不比这个，再说，谁家小娘子自己绣那么多东西啊。不都有绣娘陪嫁。”明嫣觉得家里她是最出挑的姑娘了，就算过去的谢明珠也比不过她的。
“你啊。别总跟府里的比。得看高处。”
张氏给明嫣相看好的几家人家。都是这京中顶好的高门子弟。张氏私心是想把明嫣嫁出去做宗妇的。这些年她受够了做中间儿媳的苦。自己闺女，要么做宗妇，要不就做小儿媳。
可这小儿子受宠却也任性。那做媳妇的是管不得的，要不婆婆可看不过眼。索性，就想让自己女儿嫁出去做宗妇。总归得落得实惠不是。
“你跟明琪，都是差不多的年纪。相看人家，也都是这两年的事情。都是一家子姐妹。你可不得争口气。万不能被比了下去。”
还好槿姝和明琪比自家的小。要不槿姝那副长相，太出彩了些。又有长房嫡女的名头。要是一年相看，对比起来才让人烦心。
“五妹妹不管琴棋书画都是不如我的。”明嫣在母亲面前自是不必遮掩，有什么说什么。
“倒是四妹妹不知学的如何？她也不跟我们姐妹一起进学。”明嫣最是不喜的就是槿姝了。长的那么艳丽。一看几不是个本分的。又有那么个娘。
想起槿姝，不禁想起明珠。明嫣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毕竟自小长大的情分。往常她与明珠关系也还好。只那发生了那事。自己有些瞧不起她的出身。可自己真没盼着她就那么早早的去了。
张氏一看自己女儿情绪低落，就知道她又想起明珠那丫头了。叹了口气。人活着的时候，自己百般看着不顺眼，总想着磋磨她解恨。
可人真的没了。自己反而心里空落落的。长辈做的孽，跟个小娘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倒是一死百了。徒留这些活下来的人为她感伤。
拍拍明嫣的额头。“快别想她了，那都是她的命。万般不由人。下辈子投个好胎。可别再入了那下贱坯子的肚子里去。”
“明霞的课业如何？”张氏转移话题。
“就那样，女红学的不错。其他的，也就是能凑合，夫子说她没有天分，字写的勉强规整。”明嫣对庶妹没什么关注，也只是偶尔听夫子评价。
“庶出的姑娘，也不必多出彩。差不多就行了。”听庶女没惹自己女儿不开心。张氏也就丢了开去。
“今年真的不出城过节呀。”明嫣也想出去玩。
“不出去了，不然又是一大笔开销。府里这么大的地方什么没有，还不够你们赏景了。”
“那不一样，整日里都看，院子里什么花花草草早看腻烦了。想出去呢。”明嫣撒娇。
“乖。过几日娘带你去慈恩寺上香。那后山的枫林也好看的紧。想赏景，娘单独带你去。”
一听可以出去上香赏景，明嫣才开心了起来。
“娘，今年不能去登山呀？”明琪坐在赵氏身旁，拿着绣绷子绣手帕。
“应是去不了的。你二伯娘刚接手这管家权，且乱着呢。”赵氏轻笑。
“真想去玩。”明琪嘀咕。难得能出去玩的机会。虽然平时也偶尔能去上香，到底次数也不多，每一次都是期盼。“为什么乱啊？”明琪不太懂。
“咱们府上，到底也是表面光鲜。”赵氏想想府上的过往。叹了口气。
“你也大了，管家的事情娘也该教教你了。咱们府上虽说是国公府第。可男人到底没有正经出息的。他们的俸禄啊，还没有月银多。”看着自家女儿不敢置信的样子。赵氏叹了口气。
“你要知道，咱家里，在你曾祖父那一辈在军中还有实权，只你曾祖父后来伤了身子，走的早。后来你曾祖父给你祖父娶了你先头的原配祖母。那是带着百万家资嫁进来的。”赵氏虽然知道的不太详细，但也知道，这些数额还是嫁妆之外的。
“那不是？”明琪倒是知道前面有个原配的嫡祖母。可府上少有人提，当初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跟她们这些小辈详说。
“当然了，你前头祖母走的早。你亲祖母是继室你是知道的。”赵氏摸了摸女儿的头。
这样的人家，当初自己是不想嫁的，可自己这算是高嫁。能选的人家，这算不错的。再说，女子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自己说话的份。
“咱们府上啊，从你亲祖母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用这先头的嫁妆。这都多少年了，再多的银子，没有开源，哪怕节流也富裕不起来啊。早些年还能维持个体面，这两年愈发的为难了。”叹了口气。
“咱家本就没个善于经营的主子。你大伯那一房倒是有外祖家帮衬，可你大伯。”赵氏摇摇头，“有帮衬的，也不会往府里拿。
明琪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对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娘子，虽然没有槿姝吃穿用度那么精致，但也不差，出门交际，比起公侯人家的小娘子自己也不差什么的。可如今听母亲的意思，自家就剩个表面光鲜了？
“你父亲不是个能成事的，背靠这府上，你祖父还活着，咱们一房就能安稳，哪怕咱们府上不如过往光鲜，维持体面还是可以的。”
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何况这么大的府邸。况且赵氏不信，自家公公没留一手。那每年求庇护的商户上供的银钱哪怕国公府落败了，那也是国公门第，门人也有不少。
只不往内院拨呢。公公能不知道从老夫人到小李氏都补贴娘家？且防着呢。
“娘跟你讲这些，只让你平日里多看看，别让表面的东西迷了眼。眼瞅着你也快及笄了。趁着府上还煊赫着，娘得给你选个实惠的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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