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被保释了，他看着樊佳平，对方同样注视着他。
“小子，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还剩下半个月，你知道这半个月时间是怎么争取来的吗？”樊佳平搂着程青云的肩膀，推开审讯室的门，一缕阳光通过缝隙钻进漆黑的审讯室里。
程青云没说话，摇头，纳闷。
“我这个岁数，还有十年上下就退休了，从警几十年来，见过太多的案子，见过太多的人了，我有点熬不动了，累了，这辈子我还有仨愿望，一个是看到你母亲尘缘昭雪的那天，另一个就是希望你能够做一名警察，我知道第二个愿望或许不能够实现，但我希望能够通过我的努力，让你能够原谅警察，接受正义。”
程青云如鲠在喉，最近自己变脆弱了，时不时地想哭。
“回去吧，我跟队长下了军令状，半个月内把手里的案子都破了，我拖了太长时间了，该有个了结了。”
“第三个愿望呢？”
樊佳平摆摆手，“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好了联系我，我们还得继续探讨案情。”
“为什么是半个月，你说的案子包括我的案子吗？”
“当然了，你的案子，孙振国黄娟的案子，还有网络赌博案，这三个案子。”
“太仓促了吧，怎么可能就这么快就把案子破了？”程青云觉得樊佳平这是被领导为难了，他转过身想要去理论理论。
“回来。”樊佳平还是有力气，一把拉住了这个小牛犊子，“这是保释你的条件，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去，想跟我领导干一仗是不是？他能够让我保释你，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警队里这么多人看着，我必须拿出点态度来，你觉得我压力大，他的压力不比我小。”
程青云听完樊佳平的解释确实觉得领导的安排在理，但是半个月还是太短了，“如果逾期了会怎么样？”
“我刚才不是说了，逾期了我就卷铺盖走人，回家养老了。”樊佳平推开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
程青云倒吸一口气，刚才还在温暖的环境下忽然感觉自己来到了绝境，他甚至想回到那个黑暗的审讯室里，那里虽然没有光明与自由，但至少暖和。
“我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你的母亲伸冤，抓住谋害你女朋友的人，为她报仇，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杀人偿命，无论是什么手段害死了你的爱人，法律都将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无论他有多少个同伙，有多少个同谋，涉及到谁，就算他们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抓到他。”
“谢谢你。”
“客气什么，人民警察为人民，这是警察的天职，回去吧，等你休息好了我还得去找你，别睡得太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都有遗憾，我没能保护好爱的人，你也没能保护好爱的人，我们一起来弥补这个遗憾。”樊佳平拍了拍程青云的肩膀，将他往前推了一把。
程青云被推动了几步有些话该不该这时候说，他不知道，回头道，“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吧，你多久没睡个好觉了。”
樊佳平这大老爷们一听到来自程青云的关心，心里顿时暖呼呼的，这和平日里队长与同事间的关心就是不一样，“快回去吧，我还得开会。”
“我走了。”
“樊组，孙振国家里发现的带血的衣服与水果刀上发现的血迹匹配上了。”
程青云刚要离开，就听见樊佳平那边的声音，他又赶回了对方身边。
樊佳平看了一眼这小子，专注的阅读起上边的文字，“A型血，通过基因库比对，血液来自丹江市居民，程青云。”
“我草。”程青云没想到，着实让自己吓了一跳，这么看来当初在雪夜里袭击自己的真不是那个“杀人犯”，而是孙振国。
“水果刀上的指纹已被清晰干净，但是西服上还是留下了孙振国和程青云的指纹。”法医适时的补充道，他并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小子就是程青云。
“好，谢谢，回去吧。”樊佳平为法医将大门来开，目送对方离开。
“不可能啊。”程青云低头思索着，根本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樊佳平将报告单折好放回口袋里，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在我发现女朋友离开的第二天，也就是安眠药劲过了以后，为了方便我找到那五个人的证据，我在电脑上恢复了一个曾经击溃过的定位软件，并且复制在微信里，通过扫我的微信，我就能获得对方的IP地址，在电脑上追踪对方。”
“嗯。”
“我被刺伤的那天晚上出发前，我记得我是凌晨出发的，还刻意检查过几人的地址，孙振国，黄娟和肖超璐的，我十分确定当时孙振国是在自己的家里，肖超璐也是，而黄娟是在丹江酒店我才出发的。”
“你半夜去丹江酒店干什么？”
“因为黄娟没回家啊，当天晚上我和他们夫妻聚餐过，黄娟说的是回娘家，说是回娘家又出现在丹江酒店里，不是很可疑吗？”
“能不能是你的定位系统出了问题？”
“不可能，我的专业技术我自己心里有数，除非对方有修改软件的能力，但孙振国可没有这个能力。”
樊佳平点点头，但是证据确凿，孙振国的指纹怎么解释？
“会不会是栽赃？”程青云说道。
“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栽赃的话，做的太严密了，一点指纹也没留下，像那种材质的西服，会很容易留下线索的，或许孙振国，当时压根就没带手机，如果他真的想要袭击你，等待的过程中手机响了的话，就会把自己暴露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程青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回去吧，休息要紧，等找到“杀人犯”问他个清楚。”
“好，对了。”程青云还是决定告诉樊佳平，“陈一心，就是孙欣的女儿，她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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