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总，对不起，是我小觑你了。”老甘惭愧不已，“该死，我竟然在这方面对你有所怀疑。”
凌海摆摆手，“老甘，别这么说，我这人啊，习惯了做好事、不留名。”
——也不算不留名吧，用的都是化名，或者说，用的都是外国名，杰克，杰士邦什么的……
……
在谈判结束后两个小时，赵芷嫣发来V信。
“怎么样了？”
“还没谈拢。”
“嗯。”
凌海见到这简短的回复，不禁感叹物是人非。
当年用企鹅聊天的时候，赵同学可是打字达人，能在一分钟内给他回复一篇小作文。
那时候舍友就调侃凌海，王哥，这你要是辜负了赵同学，单是这些聊天记录，就够你身败名裂了。
凌海冷冷一笑，想要让他身败名裂，何须赵同学这个级别的红颜知己写小作文？一般级别的红颜知己就够了。
大学四年，舍友们都在等待着凌海的“暴雷时刻”。
“王哥天天都在走钢丝，总有一天会跌下去的。”他们这般认为。
但谁能想到呢，愣是过了四年，竟然没有一个姑娘勇敢站出来，指责凌海的品性不端。
众人彻底服了，这其中的周旋之道、相处之道，以他们的悟性，恐怕这辈子都悟不出个所以然了。
……
“什么时候上班？”凌海问赵芷嫣。
这份问候，一是表达关心之情，二是感谢多年不写小作文之恩。
现在的热搜榜，小作文几乎是一个月登榜一次。每一篇小作文的横空出世，都会带走一个时间管理大师。
“家里有事，还需要一段时间。”赵芷嫣道。
“怎么了？”凌海关切问道。
“爸爸生病了。”赵芷嫣没隐瞒。
“不严重吧？”
“胰腺癌。”
凌海顿时一愣！
原来，这才是她回来的目的。
凌海思忖片刻，直接给赵芷嫣打了电话。
电话是杨厚给的，这小子说要抓住青春的小尾巴，不应该戛然而止。
凌海听此，骂骂咧咧，但又顺其自然地存了电话号码。
……
很快，电话便接通了。
“丫头，你还好吧？”过了很多年，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这般叫道。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渣，就是凌总非人哉。
“不好。”能听得出来，赵芷嫣在强忍着哭声。
“你在哪？”
“在省肿瘤医院。”
“为什么不告诉我？”凌海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赵芷嫣反问。
凌海叹了口气，道：“等我……”
在很多年前……其实也没有很多年，那时候凌总还是穷逼一个。因为开房无度导致囊中羞涩，有一次扁桃体严重化脓引起的高烧不退，小凌窝在宿舍里，睡得昏天地暗，意识模糊，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梦。
巨大的疼痛包裹着小凌，小凌吃了一片退烧药，没退下来。十二小时后，小凌吃了第二片，狂暴汗后终于退了下来，但在四小时后，又烧了起来。
反反复复，凌海都觉得自己应该快坐化了。
然后，赵芷嫣来了。她摸了摸凌海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于是扶着凌海，去往医务室。
赵芷嫣开着小电动车，凌海睡在她后背，喃喃道：“丫头，我是不是快挂了？”
“不会。”赵芷嫣提高车速，“你说过要对我负责、要娶我的。”
凌海愣了一下，尽管此时他每说一句话喉咙都剧痛无比，但他还是坚强道：“我没说过。”
“看，烧成这样还这么混蛋，你肯定没事的。”
凌海嘿嘿一笑，“还有个事？”
“什么？”
“医药费你得帮我垫付一下，我会还你的。”
赵芷嫣：？？？
“嗯。”
“谢谢。”
……
凌海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钟雁这么怕赵芷嫣了。
说真的，他也怕。
哪怕道心有那么一丝动摇，他此刻都抱娃了。
就算道心坚定。但此时此刻，他也想放下一切，站在她身后。
只是这次，他无法像当年的她那般，底气十足的说，“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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