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奕眼眸闪了闪：“我需要你做饭吗？给我做饭的多了去了，再说了，饭店难道不多吗？”
“走吧，上午你说了算，下午我说了算。”
阮漩拉着她就走，走到一半，想到自家男朋友，跟他挥挥手：“我今天出去玩一会儿，明天我们再一玩。”
两人之间间隔了一段距离。
衡奕看秦则脸色憋屈却不能说的模样，乐了，“走着，这次轮到我开摩托车，就你那车技，慢的要死。”
“我那是安全驾驶。”
“我喜欢刺激！”
衡奕捏了捏阮漩脸颊：“不过你是怎么学会架子鼓的？”
“梦中学会的。”
阮漩戴上头盔，坐在衡奕身后，来到了衡奕家。
她家十分闭塞。
仔细丈量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平米，哪怕和港城贫民窟的人比较，已经算是不错的地方，可对于衡奕这样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小了。
按理说，衡奕和秦则他们熟悉，又和邱欣怡是好闺蜜，家境应该不差才对。
衡奕斜靠在鞋柜一旁，吊儿郎当的挑挑眉：“怎么？以为我带你来一个别墅吗？”
“那倒没有。”
阮漩撸起袖子，帮她房间略微整理一下，发现厨房装备挺齐全的，就是没菜，又出去买菜。
一顿操作，搞得衡奕一个直来直往的人莫名其妙。
等到她回来，开煤气煮饭做菜，小小的厨房传来一阵阵香味，衡奕有点恍惚。
入眼可见是斑驳的水泥房，简陋的家居，随处可见乱丢的衣服，耳边还回响起隔壁邻居和老婆吵架的声音。
可视线却紧紧锁在那身形纤瘦高挑的女孩身上，一盘盘菜肴放在好不容易被整理出来干净的小桌子上。
南方的冬天，不冷，却风大。
衡奕重新点上香烟，指盖的红和缥缈的烟，形成剧烈的视觉冲击，阮漩刚把饭菜做好就好看这一幕，淡定转移视线，往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报纸，“过来吃饭吧。”
“我不饿。”
“那我吃。”
阮漩一顿饭搞了两个小时。
可没把她给馋的。
一个大菜，两个小菜。
大菜是水盆羊肉，香料渗透羊骨和羊肉，煮出的鲜汤清澈如水，真是滴滴珍贵。
水盆羊肉加油泼辣子一绝，而且还得是用羊油泼的辣子才够味。
但阮漩顾及这边的人并不太喜欢吃太辣的东西，就放了一点点，一口下去，香的阮漩不要不要的。
衡奕桃花眼眨了眨，直接盘腿坐在没报纸的那一边，把烟头摁灭，端起碗筷，大大咧咧的就尝了一口，差点没把她直接给送走。
“好烫！！！”
衡奕一边吸气一变吃，等终于把一整块羊肉吃下去，整个人都得到了满足！
“好吃，你手艺不错！”
衡奕给阮漩竖了个大拇指。
羊汤走两轮，夹着香菜青蒜独有翠生生的香气，鲜美更突出。
阮漩就和她在闭塞的小屋子里吃着暖洋洋的水盆羊肉。
衡奕刚刚说着不饿，其实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就是喝酒喝饱了。
如今吃到暖胃的东西。
浑身暖洋洋，吃了一大盆，吃完打着饱嗝，躺在乱七八糟的衣服上，衡奕感觉没有比这更舒坦的事，翘着二郎腿，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说吧，有什么目的？”
“我想请你跟我回我的小镇。”阮漩不意外她会猜出来，也就实话实说。
“呵，你知道这是哪吗？”
衡奕红唇唇角上扬，带着讥讽。
“港城，十分繁华的地方。”
阮漩清楚，如今的港城还是许多人最向往的地方，小天堂之名不是白来的。
“知道就行了，以后你别说那么蠢的话，我又不是你男人，你在哪我就得在哪。”衡奕对她的痴心妄想嗤之以鼻，“而且你清楚我是干嘛的吗？就想我跟你回去。”
“芭蕾舞剧院院长。”
“既然知道还敢问，胆子不小啊。”衡奕挑挑眉，百无聊赖的玩了玩头发，“别想招揽我，你控制不住我。”
“我没想着控制你。”
“你想着让我教你侄女跳舞。”衡奕淡漠的瞥一眼阮漩：“做梦。”
阮漩眉头微蹙，“你在港城不会有更好的发展了。”
“那又如何，我已经站在许多人的顶峰了！”衡奕冷冷看着阮漩：“怎么？失落了，你男人那么厉害，却拿捏不住我一个小人物，是不是还在想，就凭我的条件，有什么资格那么跟你说话？”
“的确，你只是私生女。”
“阮漩！”
低矮的桌子上饭菜被洒满的整地，发出哐当的响声，衡奕桃花眼眯了眯：“你别得寸进尺。”
“我只是实话实说。”
阮漩看着她，一双美眸里是满满的嘲讽：“你一辈子蜗居在这，过着你炫酷的生活，被一句话激怒，然后独自在你最不厌恶的地方哭吗？”
“阮漩！”
“我怎么了？说中了吗？”
阮漩挑挑眉：“要哭了吗，你可不喜欢温温柔柔的女孩子，应该也不想变成哭哭啼啼的女孩子。”
衡奕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能弄死你！”
“不信，你不敢。”
阮漩直接堵回她的话：“你父亲不记得你，你母亲不想见到你，唯一关注你的是你的继母，若是看到你坐牢，她应该会很开心。”
衡奕紧紧闭上眼睛，指尖握紧成拳头：“所以呢，你觉得很好笑是吗？”
“对啊，你继母关注你，是想看你怎么过得更差，你父母不关注你，因为你不重要。可你要表现的更差告诉他们，你真的不重要。”
“阮漩！！！
笑话够了吗？
笑话够了就可以滚了。”
衡奕一字一顿把话说出来。
抑制不住的颤抖。
阮漩看着对面闭着眼睛，努力忍住眼泪的女孩。
眼眸闪了闪。
染上一层水汽。
她记得，她“两个母亲”的孩子，都过来深深嘲笑过她。
“阮漩，你没爹没娘没人疼，长得差，性格坏，整天要钱吃饭，是乞丐，还不如捡垃圾，哈哈哈哈哈……”
当时小小的她，努力的闭紧眼睛，不哭，她想告诉自己，她不是乞丐。
可等他们一走。
小小的阮漩，得到了父母留下的钱，她感觉，她就是乞丐。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流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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