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听说你被人捡到，我刚刚还在想是这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
在秋羽面前的，是苍老得如同百岁老人般的木桩人。如果不是秋羽是用感知蔓延而非眼睛认人，绝对无法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这是使用全知能力的代价。”木桩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平静，仿佛只是一个普通老人，淡然回首流逝的岁月。
秋羽却突然正色道，“当初你看到法则能力也没见付出多少代价，这一次看到的是……”
“法则之上。”就像使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般，木桩人无视了大脑发出的疼痛警告，在咔咔的吓人声音中，把脑袋转向了城市中心处，“我们的对手原本是打算打持久战的，但是作为预防性的手段，兑换了一项名为最终警告的保险。作用是当我们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时，他们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真方便，全知之眼连这种比起知识，更像是情报的东西都能看到吗？然后呢？”
“然后，他们用全部的文明点兑换两个东西，孤注一掷。一个是场景入侵，另一个是……法则能力极限化……”
此时，不远处的楼顶，肉环化的钱笑脸上，露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即使以李凝风的智慧也能看出，那摆明了是阴谋得逞的意思。
当漆黑身影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丝虫群的一刻，原本只是四下飘扬的丝虫群，突然间如同受到静电吸引般围了上去。短短十多米距离，便让漆黑身影变成了一个臃肿的白色雪人，然后是一连串火光频闪的爆炸。
“你这威力还没鞭炮大……”
李凝风的鄙视话语才刚出口，连续自爆的丝虫再次发生变化。连续闪动的火光逐渐连成一片，颜色由橙转青，再由青转白。在白光照耀下，不管钢筋还是水泥，周围的一切物体全部都在瞬间气化。以漆黑身影为中心的光团，如同破空而来的陨石般，连续灼穿楼层，直坠地底。
“呃……或许比鞭炮大点，但和我比，依然有差距啊。”探头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洞，李凌风回头，作出貌似一本正经的评价。
钱笑都懒得理他，或者说，因为刚才这一下导致消耗过大，连搭理他的力气都没有。但仅仅数秒之后，萎靡在九尾手臂上的钱笑，仿佛打了鸡血般抖动去来，微妙的颤音中带着巨大的不服与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我变的丝虫明明一直依附在他身上，没有量子化的机会，而刚才那一下也是实打实的照单全收啊，不科学，太不科学了……凝风啊，去展现出比鞭炮更加强大的力量吧，人类的未来交给你了，喂，呆狐狸，还不快撤。”
李凝风一愣，还没弄明白钱笑在搞什么鬼，就见从来都不参与斗嘴搞笑的九尾居然眼角一抽，真按钱笑所说，从楼顶边缘飞身跃了下去。
大脑迟钝，但李凝风的直觉却是超天才级别。下意识的往一旁偏了下脑袋，眼角余光中，看到的是一把贴着自己脸庞刺过的黑色剑刃。
巨大的危机感让李凌风如同受惊的野猫般，瞬间跳出十多米远，之后，又毫不犹豫的跳楼直追九尾而去。
即使没有感知蔓延，李凝风也可以从刚才无声无息的一击中得出结论--对方在钱笑的大招下分明是毫发无损，不，甚至比一开始更强。
“死胖子，你……啊啊啊啊啊。”
漫天黑潮突现，将李凝风一肚子的抱怨悉数变成了惊叫与痛呼。那些全是可以随时转换为实体，发起攻击的量子体幻影，其数量何止千万。几乎每一秒都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也就只有身手敏捷，直觉惊人的李凝风可以在这片黑潮中稍作死撑。
然而，十多秒后，在一声不甘的悲鸣中，李凝风化作一阵光的风暴，瞬息席卷数百米范围。
因为范围太广，这一击的威力不大，仅仅也就烤熟些肉的程度，但对于清除那些量子幻影却是足够了。偌大的空间中，仅剩下唯一的漆黑身影独立当中。
嗤--
这是远低于人类听力，器械精密运作所发出的微弱声音。声音的源头，是九尾手中的镭射狙击枪。
在声音入耳之前，九尾便确认成功命中目标。可狙击镜里，黑影的头部瞬间爆开，却又在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九尾身上的意识恍惚间，恢复如初。
九尾皱眉，和手臂上同样面色严峻的钱笑对视一眼后，迅速离开，寻找下一次的攻击机会。
在钱笑几人苦战之时，秋羽得到的情报也泛着苦味。
木桩人只是平静的表述，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法则能力极限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是将法则能力的力量完全发掘出来。我们这次的对手有两人，一个是量子体，其能力在极限化之后，已经涉及时间领域。普通的量子体是在一定的范围内选择自己期望的结果，看似无敌，但只要将所有结果都掌握在我们手中，让他选无可选就能轻易打到。例如在他的极限活动范围内进行无死角的全面打击，又或者在发动能力的空隙进行偷袭。而涉及时间领域的量子体，却可以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进行结果的选择。所以，以我们手中现在的力量，没有丝毫将其打到的可能。”
秋羽没有直接表示赞同，“时间的范围大概是多久？”
“对方是也是刚刚拥有这个程度的力量，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可毕竟是借用的力量，应该不会超过十秒。”
十秒看似不长，但想要进行长达十秒，又没有半点死角的大范围打击，恐怕只有动用核弹级别的武器，而偷袭……你前一秒偷袭成功，人家后一秒就否定掉这个结果，偷袭在时间性的存在面前，根本就没有半点意义。
沉思了片刻，秋羽对这道几乎无解的难题得出了结论，“有些棘手，但也仅此而已。”
木桩人的表情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变化，“也许吧。但更麻烦的是另外一个敌人，他的能力是……感知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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