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疑
“啊？”黄瑜愣在原地。
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我应该多关心关心你体内毒性的成长才对的。”祁杏玄的眼中露出悲戚之色：“没想到你的体质如此特殊，这气毒在你体内扎根不过数日，就已经发展壮大到了这个地步吗？”
哦！黄瑜终于明白祁杏玄在说什么了。
“师傅你说的，是不是我丹田里面长出来的，那些像是小草一样的红色元气刺？”
“你知道？”祁杏玄满脸的痛心疾首：“既然你知道自己的丹田中，出现如此多的奇异元气，为什么不早点跟为师说？”
黄瑜挠了挠头。
“这……他是先前才出现的啊。”
“先前？”祁杏玄皱起眉头，眼中却升起了一丝希望之色：“什么时候？”
“就在我先前想办法对付毛遂的时候，我想到了之前您教过的元气转化之术。”黄瑜弱气地说道：“我体内只有这个气毒，是很诡异古怪的毒物，我先前就想着，把元气通过这个气毒，转化成带毒的属性。”
“你把元气全部转化了？”祁杏玄简直是又气又笑。
这小子是不是……多少有点毛病？
体内的元气是生机之本，早就跟这小子说过。
他怎么为了一场战斗的胜利，居然就刻意地把体内的元气属性，全部转化成了那种赤红气毒呢？
“不是我想的啊。”黄瑜也很委屈。
他的身体先前主动选择了这种转化的过程，自己根本就没有余力去控制元气的转化数量。
原本他只是打算转化一点点，用来夹带在自己的拳头里，看看能不能给毛遂带来一点伤害，谁能想到丹田里居然发生了那种变化呢？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尽量想办法补救了。”祁杏玄叹了口气：“你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感，比如说原本中正平和的元气全部消失之后，会不会出现虚弱和疲惫的感觉？”
黄瑜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
“没有啊，能跑能跳，身体倍棒啊？”他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感官。
祁杏玄把这玩意说的那么严重，他听了也害怕啊！
“没有吗？”祁杏玄的眉头几乎蹙成了一个“川”字。
他再度将手指搭在了黄瑜的腕脉上。
这一次，他将自己的元气，通过黄瑜的正经，渡入了黄瑜的丹田气海之中。
此时黄瑜的气海，在经过多日的锻炼之后，已经不再是那副虚浮的漩涡模样，渐渐化作了一片凝实而坚固的土地。
而在这片尚显荒芜的土地上，连绵不绝的红色小草，一眼望不到尽头。
祁杏玄的意识寄宿于元气之上，在黄瑜的气海中凝成实质，弯下腰身，轻轻抚摸地上那赤红色的，由气毒转化而来的柔软草甸。
出乎意料的，这些赤红色的小草入手温和，居然没有半分被气毒刺中的感受。
……
“师尊，对于我那孩子亡故的事件，您的看法是？”平原君坐在房间里，脸上是大病初愈者特有的潮红色，昏黄的灯光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他身前。
“对这件事情，我也没能得到任何消息，出手的人很神秘。”老人的身体已经枯槁不堪，但眼神中透出的，却是年轻人都难以企及的清澈之色：“但是那个刺客说的没错，最有可能出手的，只会是宫里的那位。”
“那么，假使如你们二位所说，真的是宫里的那位，杀害了我儿敬城，那从今往后，在这个国家，我究竟应当如何自处？”在旁人面前神色自若的平原君，情绪也并非永远藏在心底。
在这个老人面前，他露出了孩童般的，真挚的悲伤。
老人轻抚平原君低下的头颅。
“我已经失去了她，如今又失去了她的孩子……”当平原君再度抬起头时，他的眼中已经升起了浓浓的复仇之火：“就算是我的君主，也不能随意处置我的孩子。”
“更何况，他还是无罪之身。”
老人的手顿了顿。
“那刺客的话，我们也不能尽信。”他仔细推敲了整个事件的进行过程：“据我们派出去的那些门客的调查结果，敬城在死前曾经因为要杀一个人，去联系了黒檐的刺客。”
“如果我们能找到他当时联系的黒檐刺客，说不定就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平原君的眼中精光一闪。
“这件事，那刺客可没跟我说！”
“他没跟你说这件事，有两个可能。”老人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他知道这件事情，但因为害怕你找他麻烦，而故意隐瞒下来。”
“第二，这件事情虽然是宫里那人的意思，但是要落到实际操办，除了宫里那些隐卫，就只有黒檐的刺客能做到了。”
“您的意思是？”平原君此时的怒火已经到达了顶峰。
狂躁的仇恨充斥着他的心灵，让冷静思考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当年那个倩影坦然赴死时，对他的托付，在此时此刻真正成为了一团心底处阴燃的火焰，灼痛着他的灵魂。
“如果真是他所为……”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我一定要让他，让整个黒檐……”
老人的手再度轻抚过他的脑袋。
一股飘然的元气，从他的手中悄然散发开去，缓缓抚平了平原君那狰狞的面容。
“寻找那位消失刺客的事情，我已经拜托那几位去办了。”他看着从暴怒中恢复过来的平原君：“你也不要如此生气，敬城的事情，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或许这也是躲避不了的命运。”
“命运，命运……”平原君念叨着这个词，却不由得想起当年，那白衣道人的身影。
只是轻轻一掌，卷动的狂风就几乎要将自己整个人拦腰斩断。
那十余位请来助阵的一流武者，居然在照面之间，就像是老鼠遇上猫一样，连一点阻拦的作用都没发挥。
他们就像是一根根木头，只懂得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白衣道人走过来。
走向自己的身边，夺走那个曾经笑蔷如花的女孩。
“你本该是侍奉命运之人，为何擅离职守，任由命运的丝线散乱？”
女孩嫣然一笑。
“命运的丝线，本就不可能永远掌握在人的手中。”
“我只是让它们……”
“提前自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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