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倩盯着陈朵头顶的三个发旋儿，神游天外。
批发也是生财的好路子，比零售省事，倒是起了个好头，为表谢意，一会儿给陈朵抹零吧。
打烊的时候，天都擦黑了，不像前几天一样全部售空，稀稀拉拉地还留了不少衣服。
万芳芳把这几款滞销货的编号记在小本本上——她每天都会记，不好卖，以后少进点。
要张倩来说，其实这大可不必，这时代的时装可没有滞销卖不出去的，不过是没碰到对的买家罢了……
留在最后的顾客意犹未尽地离开，石宽把门拴上，帮着万芳芳一块儿收拾，不时往后院瞄上一眼。
“诶，小万，你说她们俩聊什么呢，好几个小时了都没出来。”
“我又没有顺风耳，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呐？”
“......”石宽摸摸鼻子，这么呛，难道他啥时候得罪小万了？
被念叨的俩人正坐在后院，头碰着头，上半身都趴在桌上，拿着笔写写画画，两个玻璃茶杯被推出去老远，杯口还冒着袅袅的热气，两张嘴叭叭半天，说累了就过去灌上一大口水再继续。
“你看，领口这么改一下是不是方便很多？像我脖子这么短，立领旗袍我可扣不上去。”张倩手放在自个儿肉肉的脖子上，笑着打趣。
“哈哈，也是，我改改啊。”陈朵把纸上的立领简图划掉，看了眼前面记录的数据，重新画了个草图。
“这不要入冬了么，我怕冷，领口袖口都来点儿毛绒绒的点缀，你那儿有兔毛么？那个软和好摸我挺喜欢的。”
陈朵埋头细化，闻言点头添上绒领，旁边标注：兔毛。
“嗯，那布料最好是绒布夹棉的了，咱们这儿冬天也不太冷，我肚子上少说有两圈肉，可别做成收腰的，显肚子，直筒就挺好。”
陈朵又点头，标注：绒布夹棉+直筒。
张倩偷偷瞄了一眼陈朵那开叉到大腿一半的裙缝，暗暗琢磨自己要开到哪儿。
陈朵余光看见，心里有数，“冬款旗袍开叉可以做低一些，至少膝盖附近吧，以保暖为主，再说了，你还是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呢，我知道分寸。”
张倩有点迟疑，直筒加厚旗袍穿上身，会不会像个矮冬瓜？还是煤气罐罐？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要不，还是稍微收一点点腰吧！”她伸出拇指食指，比了个约莫两公分的长度，低头瞅了一眼肚子，又拉宽到三公分。
陈朵刚灌下一口清甜的茶水，噗嗤一下全笑喷了，幸好隔了五六步远，没伤及无辜。
万芳芳听见动静，终于忍不住丢下手里的衣架子，疾步过来看看——眼前俩人一个举着左手一脸讪讪，一个捂着胸口又笑又咳像个疯子，她整个就很无语，“你俩这是整啥幺蛾子呢？啥事这么好笑？说来听听啊！”
张倩不客气翻了白眼，最近翻白眼的频率有点高啊，500度的散光都莫名其妙自愈了。
“行行行，都依你。”陈朵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小了她近十岁的小妹妹，内心一片柔软。
张倩有点囧，转身去开库房的门，拎了三个大麻袋放在木桌上，“你挑挑看，喜欢的都成本价给你。”
陈朵不愧是专业裁缝出身，眼光还不错，好巧不巧的全是拿的最近的热销货，一小会儿功夫，就堆出了一座小山，还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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