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卷宗
当晚清点现场，除几名丐帮弟子外，鱼书山庄共有五十四人身亡。
上官宁叹道：“若非马老庄主派出数十人在外执行要务，恐怕整个山庄在册人员无一幸免。”安排手下四处搜寻，看能否赶在官府的人到达之前发现蛛丝马迹。
不久官府派来一队人马，捕头姓张，名通，时年四十岁，上官宁称嫌疑人姬破虏已从后山逃走。张通教手下对在场所有人做了笔录，一面令手下查看山庄各处。
待到亥时，张通安排手下将山庄所有卷宗搬走，称此案死者过多，情节重大，须移交府衙处理，另嘱咐上官宁等人将众尸首妥善安葬。
上官宁等人不便阻拦，只得即刻布置灵堂，一面等候山庄其他弟子回归，一面向武林各派发出讣告。
周天羽低声对四妹道：“此事另有蹊跷，张捕头等人验尸草率，记录粗陋，还将山庄所有卷宗搬走。没查到线索前竟然准许将马老庄主等人安葬。丝毫不像要找出真相的样子。”
四妹惊道：“那怎么办？马老庄主等人均已入殓，官府的人也拿走了山庄所有卷宗，一日不确认真凶，姬大侠就一日洗脱不了嫌疑。”
周天羽道：“我瞧姬大侠身手出神入化，就算山庄弟子或者武林中人要找他报仇，一时半会也伤不了他。想要替姬大侠洗脱嫌疑，须得暗中查探详情。”
“你打算怎么做？”
“张捕头说要将卷宗送到府衙，我看未必。”
“你打算跟踪张捕头他们，看他们究竟把卷宗送去何处？”
“没错。马老庄主等人和我帮中几位兄弟还未安葬，按理说我不应就此离开。何况明日各大派的人会陆续赶来吊唁，只不过事情紧急，我应以大局为重，设法找出真凶，以慰马老庄主和帮中兄弟等人在天之灵。”
随后周天羽对所有遇害者一一行礼，内心十分自责，心绪稍定后即向上官宁请辞，称丐帮分舵的人正火速赶来。上官宁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想他此举既不尊重马老庄主，还扔下本帮兄弟不管，实在不成体统。但对方到底是一帮之主，不好当面斥责。
到了次日，最近的十几名弟子匆匆赶到山庄，得知惨案后，无不痛哭流涕，原来众人本在外打探四妹的行踪，接到讯号时旋即撤回，因此逃过一劫。
丐帮分舵尽皆出席，少林、龙门、神剑门、鹤庄等武林名门也派专人赶来吊唁。神剑门左右护法、四大长老亲自为马老庄主上香。
上官宁将当晚所见述诸人前，直言杀害马老庄主等人最大的疑凶便是姬破虏，周天羽和四妹早离开了山庄，无人作证，姬破虏又曾手持黑玉马，上官宁道：“在山庄窃玉留书，逼迫山庄弟子到处找人的便是姬破虏。”山庄弟子应道：“不错，的确有人窃取了庄主的黑玉马，要庄主拿戚四妹的行踪进行交换，庄主无计可施，这才派我等外出打探戚四妹的行踪。”
“谁是戚四妹？”
“戚四妹？江南有个戚四妹，是狂侠的义妹，不过狂侠已死在大理天牢。”
山庄一名弟子道：“我听庄主说起过，那人要找的戚四妹，多半便是狂侠的义妹。狂侠死在大理，他妻子死在大宋，之后他义妹和儿子一齐失踪！”
有人道：“我想起来了，当年黑面大盗姬破虏曾和狂侠大战于寒山寺，最终打成了平手。莫非黑面大盗不服，想找狂侠再打一场，狂侠既死，他只好找……只好找狂侠的义妹……”
各派不知江修和姬破虏寒山寺一战后已成故交好友，听这人说得头头是道，连连应道：“有道理，有道理。”
于是群情激愤，都将怒火指向姬破虏，视他为真正的凶手。少林、神剑门等派虽多觉就此断言实失公允，奈何三人成虎，上官宁等又说得振振有词，想说句话公道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天羽劝四妹先回河南府，四妹想第一时间知道真相，周天羽拗她不过，答应带她一块暗中查探。
那卷宗装箱后先到了县衙，两人连续盯了一天一夜，未见卷宗有送出的迹象，接着跟踪张通，终于在第三日入夜时发现他私会了一位女真人，那女真人悄悄给了他一箱黄金。
周天羽和四妹顿觉事有蹊跷，乘夜潜入府衙，到了卷宗封藏之地，见张通居然连同两名捕快将真正的卷宗掉包。周天羽和四妹并未贸然现身，跟踪三人到了郊外，等了许久，接头的正是私送黄金的女真人。
四妹忙问：“这件事居然和女真人有关。咱们眼下怎么办？”
周天羽道：“鱼书山庄收罗天下各地的秘闻线索，定是有甚么重要的讯息和那女真人相关，兴许正因马老庄主宁死不说，才被对方狠下杀手。姬大侠应该与此事无关。只不过这女真人未必便是幕后真凶，所以咱们还是别轻举妄动。”
四妹点了点头，“你是说先跟着这女真人么？”
周天羽正想回答，那女真人却突施黑手，向张通等三人胸前快速击去，四妹拍打周天羽道：“不好了，对方想杀人灭口。”
周天羽起身喝止女真人道：“住手！你们究竟是谁？”
那女真人三掌打出，张通等人全无还手之力，尽吐血倒地。周天羽和四妹距对方约有百步，飞速营救张通等人，那女真人右手一挥，身后蹿出数十人，周天羽示意四妹后退，女真人说了句流利的汉语道：“一个不留！”
接着弓箭如雨倾泻而下，周天羽一面保护四妹，一面以内功抵挡迎头而来的箭雨。
那女真人似见周天羽身怀绝世神功，不敢怠慢，令手下赶紧抱走卷宗，数十名弓箭手提步阻挡，周天羽拉着四妹往后躲避，张通等人身前身后插满利箭，朝周天羽疾呼：“好汉救命！好汉救命。”周天羽将四妹轻轻推远，运功朝一众弓箭手打去，一股气道横冲直撞，迫得那女真人不住倒退。那女真人料知眼前这人功力非凡，对同伴说了几句女真话，全速往远端撤退。
周天羽赶到张通等人身前，弓箭手且走且退，飞箭仍自上空掠来，张通腿上胸前各中一箭，两名捕快当场毙命，周天羽担心追击女真人恐无法对张通施救，权衡再三，只好向弓箭手发出数掌做掩护之用，其后任对方拿卷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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